少女死亡事件5
Chapter5.
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时候千智赫的表情。它逐渐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模糊不清，只有那个时候让我心剧烈跳动的感觉，留在脉搏里。我们的亲近，我们的疏离，皆是起源于这一刻的相似，目中无人，非黑即白，嫉恶如仇。
“像是一首被传唱的流行歌曲，说起来只知道歌唱者，却不知道词人，谱曲人，演奏者。在这个世界上，有很多人得不到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名声。也有很多正义不会被伸张。”
他一边说着，身体因为激动亦或是害怕而发抖。karry一把抓住他的手，看着他，“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。”
千智赫慌乱的抬头，试图挣脱。
“怎么了？你想一个人完成这些吗？”karry不解，“为什么不让我帮你？”
千智赫向他身后瞟了一眼，用力摇头，“不能。”
“我还以为，你也想让我帮你……”Karry终于松开他，“我还不被信任，是吗？”
千智赫没有说话。
天宇文的小道消息一向非常灵通，他和其他从各种渠道听说女鬼事件的人一起，若无其事地从千智赫那个班门口走过去，同时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瞄。
女鬼的目击者，说来也巧，和千智赫是一个班的，或者说，是和跳楼的男生一个班的。总之什么古怪都发生在这个班。
那个目击者叫赵孑，天宇文隔着玻璃惊鸿一瞥。赵孑其人的长相由于低头写作业，看得不甚清晰，倒是从衣着打扮以及领口露出来小半截脖子来看，似乎是个白皙干净的男生。
天宇文还在琢磨这事情的真假，打算再“路过”一次，却被他的男神拍了一下肩膀，打断了。
“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天宇文往karry男神旁边瞥了一眼，哟呵，还跟着那个七年级的千智赫。话说回来男神最近跟这个七年级呆在一起的时间有点多啊。天宇文这一眼看得不禁别有深意起来。
千智赫却只是朝karry点点头，往教室里走。karry的目光跟随着他。
“男神，昨天晚上的事情，你应该都知道了吧。那个赵孑，就是看到鬼的人，居然也是这个班的。我觉得这个班……风水不太好……”
Karry向窗户里看，千智赫走向自己的座位，经过赵孑身旁。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，赵孑在作业本上写字的手从未停过。
Karry收回目光。
“赵孑算是他们班四大天王之一。那个……四大天王就是四个让老师特别头痛的问题学生。但是赵孑好像跟其他三个有点不太一样，成绩一直挺好的，长的也干净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另外几个人混，经常捣捣乱什么的……别的也没什么特别……”天宇文一个人碎碎念，回头一看，karry却已经走了。他站在原地，哭笑不得。
马思远上楼交作业的时候恰好碰到大名鼎鼎的karry男神第一次被老师训斥。他怀着莫名的愉悦从karry旁边走过去，顺便挤眉弄眼，耳朵里捕捉到几个关键字，退步，成绩……什么的，瞬间脑补了七七八八，在心里举着旗子开心得狂奔。那家伙也有今天啊？
还没笑完，就看见karry结束了“谈心”，径直朝他走过去，“你在乐什么？”
“没啊。”马思远心情愉悦。
“老师让我帮一个同学补习功课，你放学之后帮我去跟千智赫说一声。”
马思远心中奔跑的小人扑通一下绊倒了，“……哦…………不过你什么时候突然跟千智赫这么熟了？”他纳闷。
Karry笑了一下，“呵，我跟你也挺熟的。”
“……”马思远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突然瞥见karry右手拿着的演算草稿，角落里是一张类似于人物关系图的东西，马思远伸出手，下意识想拿过来。karry的胳膊及时挡住了他，单手将草稿叠了一下，直接塞进口袋里。
马思远愕然，“喂，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……”
“你看错了。”
像karry这样的人，当然不会莫名其妙的写一些非主流的符号或者短语。所以在齐老师的名字旁边的那个“杀”字，以及问号，尤其显眼。
“你怀疑齐老师？”马思远的眼睛睁得很大，“这怎么可能啊？”
“四大天王最近怎么都不出来玩了？”
“不知道，好像从他们班死了人之后就乖了很多……哈哈哈哈哈哈该不会跟他们也有什么关系吧？”
“你别说了，我都尿不直了……最近也是够吓人的，男校出现女鬼，真是……日了狗了，什么事儿啊！”
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……”
“四大天王以前对死了的那个人……”
“嘘！”
两个人的声音突然轻下去，天宇文把耳朵凑近了门板也只能听见只言片语。他半张着嘴，小声重复那些听见的关键词。
等那两个人走后，他从门里走出来，慌慌张张往马思远那里跑。
如果他们一直以来怀疑错了人呢？如果不是齐老师，而是一群学生“恶作剧”导致的枉死，如果事情还会牵扯到牛鬼蛇神，因果报应。在这个死亡事件中，他们又扮演怎样的角色。
天宇文记得宇寻宇浩说的，凶手就在他们周围。人的恶意是无边无际，他可能是这里的每一个人。天宇文在走廊上快步走，与任何人打照面时，都将脸扭过去。
给他擦药的马思远，为了一点小事执拗的和karry吵架的马思远，大大咧咧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马思远。说，天宇文是我兄弟的马思远。他此刻只想赶紧跑向他。
已经是放学的时候了，karry手里的笔戳着纸张，把试卷上两个相似三角形勾出来，细细的讲。而听的人漫不经心支着脑袋，似乎是分外煎熬吧，想早点回家吃饭，却还要被这个表现的好像非常有责任心的人拖着。
那家伙，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吧，karry这样想着，没有千智赫陪伴等我回家路大概还要格外无聊一点。
“你看这里有一角一边了，那么你还要找一个角，可以通过……”
Karry偶然的抬头，突然发现千智赫就站在门口看着，见他注意到了自己，无声的做口型。
“我等你。”
大概是上天眷顾你，想的人都会以不会失望的方式见到。
Karry放下笔快步走出去，“你……你稍微等一会儿，我这里马上就好了……啊，要不你先在这里坐一下……”
千智赫笑了，“你别急，慢慢来就好，我在旁边写作业，也不耽误时间。”
“我真的……一会儿就好了！”
Karry此前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，连带被讲题的男生也豁然开朗起来。
千智赫想，karry可能永远不会说你可不可以放学之后等我这样的话，即使他需要这个，即使他知道自己说了之后千智赫就一定会等。
千智赫趴在桌上，看他认真讲题的侧脸。
有很多事，在未得到之前，完全无法想象他的美好。有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渐渐变得明朗。
你未看此花时,此花与汝同归于寂;你来看此花时,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。